2016年12月21日 星期三

[Fantastic Beasts] flames in our eyes (from here on in)




#背景大約1917
#全都腦補
*紐特中心無CP
*收錄於2017/3/25 HP ONLY首販《微光路上的足跡》中
*閱讀順序:When it comes本文Scars never 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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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他都還是會夢見那個夢。
夢裡他就是一隻龍,徜徉在無止境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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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時,他就立刻被這頭美麗的巨獸迷住了。
他有些侷促地站在牠面前,慌亂地擱下老舊的皮箱和手上的大衣,仰起頭、捏著自己的手指,開始向一頭雌性的年輕烏克蘭鐵腹龍自我介紹。
他著迷得無法將視線從巨龍深紅寶石般的眼珠上移開。
深呼吸,捏捏自己的掌心,就好像一見鍾情一樣地忸怩著說話。
「你好,呃,我是紐特,我是來……我是來照顧你的。好嗎?」
而後他用力咧出一個緊張的笑容。
龍給了一段長長的沉默,最後歪了歪頭。似乎暫時不討厭這個人類給牠的第一印象。

──然而,事實上,那些都是只在紐特眼裡才會看見的模樣。
那可是一頭活生生的惡龍啊。與任何人類都無法親近,殘殺了無數巫師、與對方的龍經歷過無數場惡鬥的烏克蘭龍。
在地方上有著傳言,那頭龍血銹一般的眼睛揭示著不祥,以致於從沒有人像這英國來的巫師一樣直直盯著看過。把他帶來到龍面前的巫師目睹這名英國巫師一路上奇怪的舉動:得知就要見到龍時便迅速脫下能夠保暖的大衣和外套、接著一見到那頭脾氣相當差勁的龍,他就像在見什麼大人物一樣,立刻放下手上所有的東西,如同和人類談話一樣吐露出一句句柔聲的英語,又不像是在施咒──他難道以為在烏克蘭土生土長的龍會聽得懂英語嗎?
不過即便如此,巫師界也從來不缺怪胎,多來一個也不是什麼大事,別在這裡惹事生非就夠了。紐特.斯卡曼德,背景紀錄上看來經歷不怎麼亮眼,還有過被退學的紀錄,要不是原先負責管理這頭龍健康的巫師一時不察、被龍尾甩成重傷,可能也不會遠從英國找一個曾是問題學生的魔法部小職員來到這裡。
說是「被龍尾甩傷」,其實被一頭烏克蘭鐵腹龍甩上半空後只墜落地面算是件相當幸運的事了,否則牠身上那些尖角是做什麼用的?
一時間,戰事也因為沒了負責照料龍健康的人陷入困難,他們的戰場持續需要龍,而他們就算還是能讓龍帶傷出戰,也不懂如何處理龍身上的傷口、當然也沒有人願意為此賭上生命。
希望這傢伙真能派得上用場。那名巫師板著臉,隔著一點距離看著這名奇怪青年臉上的笑容;面對傷痕累累、隨時可能發狂掙脫鎖鏈的巨龍究竟有什麼能笑的?他皺眉,恐怕一輩子都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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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特當時是第一次見到烏克蘭鐵腹龍。準確地說,他不僅沒有真正見過龍、也沒有照料過這種危險至極的生物,頂多就是在魔法部奇獸部門曾看過一些與龍相關的報告而已。直到很久以後,他都還是不清楚這份差事怎麼會輾轉落到他頭上的,也許是稍微知道怎麼和龍相處的巫師都已經分身乏術了吧。
他握緊手上簡陋皮箱的提把,逕自往前走,步伐有些匆促;一向沒有健康血色的唇微微地抿著,這寒冬裡刺骨的風凍得他更顯得面色蒼白。
關於奇獸的知識,除了來自霍格華茲在學時期的際遇以外,就是在魔法部轉到奇獸部門任職的時候偷偷摸摸拿來讀的。許多卷宗上總會記載著各種奇獸相關的案件,以及目擊情報、奇獸的習性及危險性等等,即使大多不是一個小小的初階職員應該碰的檔案,他也依然熱衷於閱讀那些躍然紙上的奇獸繪畫。這讓他回想起在霍格華茲時偷讀禁書的日子。讓他說有哪些是有趣的例子的話,例如他覺得最有趣的報告之一是《惡閃鴉的觀察日記》,飢餓的惡閃鴉會吸食人類腦汁、擁有劇毒的毒液對於人類來說相當致命,會產生興奮、快樂的幻覺,在狂歡之中中毒死亡,對於其他奇獸而言似乎不只如此,還會有上癮的作用;又例如有巫師推測,雖然龍的品種眾多,但要短時間內取信於「龍」這種兇暴又危險的動物仍然有些訣竅,可能的條件之一是在初見時直視龍的眼睛、盡可能讓牠認定你無害……等等,太多太多了,如果真有人願意聽,他確信自己能說上三天三夜。這些琳瑯滿目的資訊總讓他欲罷不能。在這個戰爭造成歐洲各地奇獸的躁動、導致整個部門都焦頭爛額的時候,也沒有人有空閒理會他從起初的低調窺探,轉為光明正大地踰矩。
沒錯,關於奇獸的一切他都如數家珍。
紐特相隔了兩週又來到這個地方,穿過守衛的一班巫師,沒有人攔下他;在這裡也只有他會穿過這道柵門之後筆直地往下走、沒有一絲遲疑了。當時那個親睹他向母龍自我推薦的巫師亦在列,也只是冷冷地朝他拋去一眼,大半夜裡還得待在這種陰冷的地方,怎可能不死氣沉沉。
「要不是還得靠牠來對付別的龍……」誰想待在這裡看守。守夜時就連牢騷都顯得猖狂,會興奮於傳說中魔法生物的孩子,不會站在這裡等天明。
行列裡一名巫師回過頭,瞥了一眼通道深處的方向,漆黑一片。比起和那種毫無人性的兇獸打交道,他寧願多花點時間幻想自己何時才能下崗睡上一覺。誰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像那個英國小子一樣,對於照顧一頭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抱有異常的熱情,更別談還享受其中了;他回過頭看看自己身邊的伙伴,全都和自己一樣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心中多半還是好過了些。
這些荒唐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他們免不了這樣想。

彷彿把那些口音濃重的耳語拋在腦後似地,紐特踏著急促的步伐走向深處。
跨過了那道柵門後,即刻撞上他耳膜的便是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獸吼。那肯定已經持續了大半個夜晚……不,持續了多久,他們都已經不記得了。來自通道深處的吼叫聲總伴隨著鐵鏈磨擦出的聲響,聲聲都淒厲得不可思議,時不時還有龐然大物重擊著地面的撞擊聲與震動。守在門口的巫師就算是施了咒也阻絕不了全部的異狀,阻隔了聲音、但阻止不了大地為之震動,所幸麻瓜們似乎視之為遠方受到轟炸而傳來的徵兆而已。
他馬上就察覺到,雖然龍鳴叫的聲音仍未消停,但已遠比兩週前還要虛弱許多。不知不覺在胸前抱緊了皮箱,又加快了腳步。
他總算又回到這裡來見他遍體鱗傷的朋友。
一頭因受傷而痛苦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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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誰教我是來照顧你的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幾近低喃,已經克制不住臉上疲累的傻笑。那是一次為了替龍療傷折騰了五天沒闔眼,汗水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感覺身上又髒又臭,總算處理完最後一道傷口時對著趴伏在地上昏昏欲睡的龍所說的話。
龍依稀睜著眼看他,雙方都已經沒有力氣做出任何反應。
接著他雙腳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在龍的脖子上,人龍一起陷入沉睡當中。
與龍一起,做了一個相同的、鮮明的夢。
夢裡他在雲霧中徜徉,飛越河流與海洋,能夠抵禦刺骨寒風。
他駕馭著風,穿越山丘與綠色的草地,彷彿未曾畏懼過什麼。
直到很久以後,他都還是會夢見這個色彩斑斕的夢。

他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龍的身上就已經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了。有些已經復原已久、留下再也長不出鱗片的疤痕,更多是還來不及完整復原的傷口、還有在無人照料的情況下依然被迫出戰而傷上加傷的血痕;一些嚴重的傷口仗著強韌的生命力復原了大半,未復原的部分卻開始潰爛……無論如何,全都不是他樂見的事。他花了好一陣子才取得龍的信任,讓牠明白自己做的事情並非傷害牠;然而即使是紐特眼裡高貴優雅的龍,在清創、上藥時也只能不斷掙扎慘叫,他得戴上耳罩以免影響聽力,也被甩下龍背昏迷過數次,最後總算稍微抓到如何緊緊貼在龍身上的訣竅,至少降低了受傷的機率。
和那些巫師不同的是,紐特從來沒有想過要施咒來隔絕牠悲鳴的聲音──是的,在他的耳裡,那些都是痛得讓人要流淚的悲鳴,不是野獸兇惡的恫嚇。
他必須承認,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方法能處置牠的傷口,更別說讓牠完全康復。與龍見面的那天開始,他就恨不得自己讀過霍格華茲所有關於醫治奇獸的書籍、擁有那裡廣闊的藥草園,還想過如果自己會爬說語能不能稍微聽懂龍的叫聲;但他知道想這些絲毫沒有幫助,不如直接嘗試新的辦法,做得不好大不了就是被龍擊倒送進醫療室躺一陣子罷了,擔憂也只是讓自己更加難受。
這裡的巫師除了想盡辦法讓這頭龍屈服於人類,能夠拔地飛起、在大小的衝突中取得優勢以外,似乎從來沒有人想過要讓牠不受傷害。在戰場上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肯定相當異類,然而他就是為此而來。那些巫師只是想找一個對奇獸多有研究的人來讓龍能夠持續出戰,實際上是一份環境不佳、報酬低、風險極高的差事,大概也只有他能如此迅速地下定決心赴任。紐特不清楚他們是經由什麼管道、經過何種判斷才會找上自己,但他並不怎麼介意箇中原由。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肯定都會答應。

現在他的朋友看起來不太好,顯露疲態,甚至沒有認出他的腳步聲和氣味來。他們將牠「安置」在特別的地牢裡。屬於烏克蘭鐵腹龍的美麗長角早就有許多在戰鬥中折斷,金屬色的皮膚毫無光澤,還有傷痕與數十條鐵鍊纏身,看起來真的……並不好。牠察覺了生物體的靠近而激烈地掙扎了起來,扯痛了傷口又更加痛苦地拔聲尖叫,使得他不得不稍作停頓;牠在上一場作戰當中傷了翅膀肱骨,幾乎無法飛行,要不是如此的話恐怕還是隨時都可能被迫出戰──這頭年輕的母龍已經多少次帶著深可見骨的傷出戰了,他沒有算。
對手的龍也是如此,紐特常想他們恐怕從今往後也不會有機會明白彼此是為了什麼互相傷害。
思及此,他將手上的皮箱摟得更緊,而後放開來擱置在地板上;他向前一步、等到疲憊的龍停下動作喘息時更靠近一些,輕聲說:「嘿、嘿,是我。是我。」
他弓著身,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弱小無害,緩緩向龍首的方向伸出手,牠依然從喉嚨深處發出野獸的低鳴聲。
「嘿,我回來了。還認得我嗎?」
牠的深紅眼珠已變得混濁,甚至看不清聲源來自何方,但用力吸吐著氣息時似乎捕捉到了什麼而微弱一頓;紐特抓住那一瞬間開始再往前移動步伐,一邊如常地說話。
「嘿,好女孩,就是這樣,冷靜點……是我。」
牠明白了來者是誰,不斷喘著氣,不自主地搖晃著身子,原先渙散的視線對準了他,瞳孔努力調整了焦距。
等到他在只距離龍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下時,一切就像魔法一樣發生了。
長滿尖刺的背脊隨著龍垂首向下彎曲,低垂到他的面前,同時發出如同幼犬撒嬌一般微弱的叫聲,彷彿前一刻那脾氣暴躁的模樣只是幻覺。
但那不是幻覺。他伸出手在牠的鼻子周遭輕撫,感受鱗片冰冷而粗糙的觸感,那雙微睜的眼睛濕潤得足以說明一切。他知道,任誰看見這幕肯定都會震驚不已,也就是因此,他向來不願意冒任何讓人看見這幕的風險。那對他的朋友來說不會是好事,至少戰爭中不會是。
但今天他特別想這麼做。
「好孩子……讓我看看傷口好嗎?」
他雙膝跪地、試著趴到地上,示意牠如以往那樣貼到地面上讓他查看,然而傷口太多、他們害怕牠深陷狂暴而追加的鍊條又緊緊纏繞著牠,讓牠嘗試伏首不成,只能處境艱難地低低垂掛龐大的身軀。
那是他兩週前離開這裡時還沒有加上的特別待遇。紐特默默咬牙,上前攀上龍身查看肱骨和許多開放性的傷。
多處血肉模糊。
距他下定決心暫離以來已然經過二個星期,所有的傷口似乎都沒能恢復任何一點。是啊,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要康復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是做過緊急處理才離開的,如今一處處檢查,最嚴重的肱骨骨折、翅膀破損和腹側等處被炸傷的傷口依然慘不忍睹;他跳下地面,打開皮箱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先拿出了草藥來為牠敷上。牠甚至已經沒有力氣甩下他,也不再發出凌厲的叫聲,但還是折騰了好半天才大致結束。回到地面,紐特觸摸他頭上早已不全的尖角,發現自己喘息的頻率和牠幾乎一致,甚至連手都和牠一同顫抖著,分不清是誰在動搖。
實在是太痛苦了。
這一切,實在是太痛苦了。
「……你也這麼想嗎?」
牠沒有回應,像是在聽。
「……這趟出去,我聽說戰爭就要結束了。以前有人這樣告訴過你嗎?」
牠垂著頭,睜開眼睛;紐特移開了手,有些緊張地對牠說話,竟然有一點初見面時的既視感。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其實不這麼想的話……噢。」
龍突然歪頭撞了一下他的胸口,頭上的角差點就要劃過他的臉,表露不悅。
「對,我忘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了。」紐特勉強揚揚嘴角,胸口的疼痛感反而讓人稍稍冷靜下來,感覺心安。
他怎麼會忘了。
他一直都知道,世上最聰明的奇獸就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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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夢,對嗎?」紐特語氣興奮地抬頭看牠。
恢復了一點精神的母龍慵懶地挪動身體,也許是稍微習慣這名新來的年輕巫師在牠身邊打轉了吧,對於他又對著自己自說自話沒有太大的反應。
「真好。你一下子就能飛過海洋和山嶺了,我也想要旅行。」
「等戰爭結束了,你願意帶我到你的家鄉看看嗎?」
紐特移動到牠的眼前,牠張開眼就看到那張情緒高昂、盼望著什麼的臉。
「你一定見過很多稀有的奇獸吧?」
只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摺得皺皺的、繪有奇獸的牛皮紙,上頭是一隻正在張牙舞爪的彩色惡閃鴉和文字敘述。
「這是我偷偷撕下來的。你見過牠嗎?他們說牠在這裡很不受歡迎。聽說牠的毒液很容易毒死人類,但這篇《觀察日記》裡寫到有些大型奇獸受傷的時候會主動去找牠,難道對奇獸來說,牠的毒其實是一種藥嗎?」
紐特當然得不到什麼像樣的回應。不過他也沒有任何氣餒的跡象,就只是繼續對著這頭年輕的母龍不斷說話而已。
「你還年輕,要趕快好起來。」
那是他的真心話。不過很快地,他就沒能再把這句話簡單地說出口了。

受傷、復原不全、再受重傷,受傷到後來,已經有太多傷口無法復原了。
紐特還是天天對牠說話,每一天的生活都繞著牠轉,用盡所有努力幫助牠活下來,然而就算每一次都用盡全身的力氣阻止、也都阻止不了牠在傷痕累累的情況下被送出去作戰。
活著的每一天,都如同凌遲。
那一天龍在天空中被夾擊,法術間交互作用,擊中牠的翅膀產生爆炸;牠在半空中死命掙扎,竭力揮動了幾下翅膀都沒能奏效,最後直直墜落地面,隨即落下的是龍的血水雨滴。
紐特後來發覺自己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沾了斑斑紅點時,已經是龍被帶回地牢裡、而他被精簡的幾句異國語言交代任務的時候了。他們給他的任務,就是治好牠,或是盡可能延續牠的生命,這些他都知道。
可是他的朋友正在尖聲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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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朋友的注視中蹲下身,打開他裝著無數藥草的皮箱,從那裡頭取出一瓶亮藍色的液體。
轉過身,他一時之間無法抬起眼來和牠對視。
「好吧。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
他試著從容一點說話,那用大燒瓶盛裝的亮藍色液體在手上搖晃,微光照在手上顯得眩目。
「我不確定到底會發生什麼事。離開後我還是試著連絡了那篇文章的作者,但是沒有收到回應……」
話題中斷了好一下子。他抿緊了唇,過了半晌才能抬起頭來,千言萬語就這麼消失在龍深邃的目光裡。
「……我不應該擔心那麼多,是嗎?」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手上的瓶子,說:「你說得對。」
他不再猶豫。
他的朋友垂下頭,他緩緩迎上前,將額頭靠在對方的前額,閉上眼感受同樣的呼吸頻率。
就好像在夢裡翱翔時,他們能夠一同看見美麗的光景那般。
「……戰爭就快要結束了。然後……」
紐特輕聲說,我會讓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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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他都還是會夢見那個夢。
夢裡他是一隻龍,自由地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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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21
thx to Navi, 冬淵

標題想超久,flames指的是龍的眼睛和戰火,以及從今以後永遠改變的某些事情。
想寫當年僅有20歲的紐特遇見龍,在那個戰爭年代可能發生過的事。

文章的檔案名稱是學長與龍(無關緊要)

第一次寫HP相關世界觀,就給了紐特。以前喜歡故事,但沒有特別喜歡的角色,直到看了《怪獸與他們的產地》,被紐特學長給網羅……QQ
靈感來自於淵的塗鴉,休息這麼久還能和朋友有創作上的交集覺得很幸福。


@shizuk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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