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子/德莫尼克] first try（喬書亞&麥克斯明）

觀眾不需要知道演員面具下的真實面孔。

幕一旦升起，無論布簾和舞台是破敗的亦或是奢華的，演員就活在那裡。不是別的誰，也不需要知道他在角色之外的任何定位。

喬書亞十幾年來活得太隨心所欲了，或許是因為這樣，站上舞台這件事對他來說才有意義。在那裏活著的人終於可以不再是喬書亞．馮．阿爾寧。

麥克斯明清楚知道這件事。

所以當布幕升起，他就以唯一知道這件事的觀眾身份凝視劇中人。

第一次見到喬君哭的時候，也是在舞台上。劇中總是囂張跋扈的大少爺領著一班隨侍趕到遭難而身亡的戀人身邊，只見逐漸失溫的戀人嘴上掛著淡淡的笑，然後他跪下，在所有人面前崩潰。光微暗，所有人聚焦於失去所愛的男子身上，戀人的美將永存，然而男子肝腸寸斷的哭號震撼了大地，一切榮光為之黯淡了，最後結束在環繞男子的黑色隨侍們那一柱柱靜默無聲的注視之下。

「我願用我一切榮耀換妳再一次的天真笑容啊，我所摯愛！」

「啊，這是給予我的懲罰。我既不能忘記妳，也不被容許死亡。我不能！」

「我無法離開她，所以，帶我走吧。」

「讓我走吧——讓我吻過她最後一回，然後就這麼被帶走吧。」

理所當然，悲劇收場。

–

那是麥克斯明唯一一次看過那齣戲。在麥克斯明的盤問之下，劇組的其他人才肯鬆口說，其實這齣戲唯一沒有排練過的就是那一幕。喬書亞很堅持，只要所有人照著他說的去做那些對演員來說非常簡單的動作，他有辦法讓這齣戲一炮而紅，也成為絕響。

沒錯，只演這麼一次。喬君不說為什麼。劇院光靠那一夜的演出就賺進了大把鈔票，而明白喬書亞誰也說不動的負責人老早就放棄和他溝通。

麥克斯明最後決定直接向喬書亞提問比較快，雖然又是一番口舌之戰的預感，但他們打從認識以來見面的每一天都是如此了；最開始沒問喬書亞的原因，只是因為自己看完戲以後趕在謝幕時花了點時間洗臉，走回台前時謝幕早就結束了。不見喬書亞的人影，很沒有他一貫的樣子。

紅牌男主角的休息室只有他敢隨意進出。

他看見莫名躺在地上的喬書亞還戴著半臉面具。

「好了，喬君，為什麼？」

「問什麼？」

「這個劇本你怎麼也不讓我看的原因？」

「我以為你看完就知道了？」

「我想了十個假設。但我決定直接問你。」

「真想知道那十個假設是甚麼，說給我聽聽如何？」

「要錢的，而且很貴，勸你放棄。」

喬書亞笑得有點乾澀。

「……你想試試看對嗎？」

他表現出對於麥克斯明走到身邊低頭凝視他這件事無動於衷：「繼續說。」

「從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了，為什麼？你總把事情說得好像自己沒有感情，但其實是有的。只是你是個瘋子，做任何事都不合常理。所以我斷定，尤其關於這齣戲的事，我是不能用常理去判斷的。」

「理由的話，比方說——『德莫尼克甚麼都做得到，真正投入感情很難嗎？』」

聞言，喬書亞閉著眼，微笑了起來。

「吶，麥君，我好累。」

「活該。」

–

「讓我再吻妳最後一回吧！夏娃。」

-
29/04/2012初
by shizukui